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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新疆哈密茫茫戈壁化石探险队 探秘1.2亿年前翼龙

发布时间:2014-10-22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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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哈密翼龙(Hamipterus tianshanensis)复原图(赵闯 绘)

(化石网报道)据北京晚报-北晚新视觉网(蔡文清):2014年10月21日,如果把地球的历史浓缩为一天,生命在16点48分时才粉墨登场。20时以后爬行动物开始闪现,21点36分迎来“恐龙时代”;在一昼夜结束前的四十分钟,鳞甲目动物几乎绝迹,地球上充斥着哺乳动物,23点59分56秒人类终于登上历史舞台。

在人类出现之前,地球上的生命演化史如何书写?是怎样的链条将生命从最低等的单细胞状态一步步推进到“人”这样的高级生物类型?供职于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古生物学家汪筱林所做的就是穿越层峦叠嶂,去寻找那些散落在戈壁中的化石,那些深藏玄机的石头,含有生物进化的谜底。

盛夏,中国,新疆哈密,地面温度超过40度。

汪筱林脚下,是太阳灸烤下的茫茫戈壁,隐约可见散落着黑色或白色的化石,然而1.2亿年前,这里却是另一番天地。

化石是记录地球生命进化历史的最好工具,这是因为人类与史前时代横亘着悠长的岁月,想要了解那些灭绝了的物种,只能从化石这种 惟一的线索和纽带中寻找,然而与世界上发现的众多恐龙化石相比,翼龙化石实在太少了,人们得不到更多关于它的蛛丝马迹,笼罩在神秘面纱后的翼龙若隐若现。

发掘化石

从新疆哈密市出发到化石挖掘地,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其中一多半是崎岖不平的戈壁“搓板路”。所谓的路,其实就是车多压出的辙,开始时还清楚,到戈壁腹地一看,东一条西一道,远处青色的天山一直延绵至地平线尽头,隐约可见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从2005年发现第一块翼龙化石开始,汪筱林每年都要带着他的团队来到这茫茫戈壁工作两三个月,这里的一切他都那么熟悉。

这里的戈壁有“黑戈壁”之称,黑色的小石头覆盖在黄色的沙土上,形成一幅苍凉而又奇异的景象。学地质出身的汪筱林知道,这种风化和日晒形成的黑石头,被称为“沙漠漆”,坑坑洼洼的石头表面光滑锃亮,犹如涂上了清漆。这种石头覆盖在沙土上面犹如铺上了一层特殊的植被,风吹过来并没有多少扬尘,不过在车辙经过的地方就是一道黄色的印迹,被破坏的“沙漠漆”要想重新恢复需要上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所以从保护戈壁生态的角度上讲,汪筱林也不愿过多的人涉足这里。

再往里走,戈壁滩呈现奇特的地貌,大自然有如鬼斧神工将历经千年风化依然耸立的岩石削成各种造型,走近细看,侏罗纪时代的水平岩层清晰如画,地上到处可见的五颜六色的奇石及硅化木碎片,汪筱林苦苦追寻的翼龙化石就隐身其中。

茫茫戈壁中有汪筱林魂牵梦绕的翼龙,然而这里的工作条件也可谓艰苦卓绝:百里之内荒无人烟,最早的时候连通讯信号都没有,进入工作区后就与世隔绝;夏天戈壁滩上骄阳似火,冬天沙尘暴不时来袭,躲太阳只能躺车底下,想吃饭只有面包和矿泉水,记不清有多少次身上被晒曝了皮,张口想说话却吃了满嘴沙……

如蜂窝状的风暴岩镶嵌在黄色的砂岩中,汪筱林的目光一扫而过,多年野外作业练就的火眼金睛使得他能够从仅露出的一点化石片断中判断出隐藏其后的化石构造。攀上一大片岩层,汪筱林将目光锁定在一块青色的化石上,烈日下化石中隐约可见白色细纹,他毫不犹豫地将脸贴上去,吹走化石表面的土,经验告诉他,这块化石后面大有玄机。

团队其他人员过来帮忙,化石被发掘出来并整体打包。

发掘还在继续

与大多数人从博物馆里巨大完整的化石标本得来的印象不同,在真正的野外发掘中,保存良好的化石是极其罕见的。在上亿年的时间里,死亡动物先要躲过食腐动物的利齿,逃过细菌和酸性物质的分解,抗住水流的冲刷,埋藏在一个湿度和压力适宜的地方,等待慢慢变成化石,此后它还要捱过自然的风化、水蚀和过度矿化以及不遭人类生产活动破坏,最后为了能够被研究者发现,它还必须适时地露出蛛丝马迹。

而在茫茫戈壁,化石的保存有更严格的条件,多数情况下它都会有适度的风化和破碎,当雨水冲刷或大风吹拂使得一部分骨头露出头来,而整体又不能严重到支离破碎或是大移位,这时适逢它进入研究者的视线内,这距离它重见天日就为时不远。事实上挖地三尺在实际的研究性化石挖掘中是很少被采用的,因为对于时间和可支配资源有限的研究者来说,很多时候必须借助大自然的帮助。有过这样的例子,前面一组研究者发现了化石露头,但由于条件限制,比如岩壁太硬没有合适的工具,挖掘的时间到了必须结束等,没能正式挖掘清理,结果让后来的人挖到了宝贝,可以说找化石就是这样充满了偶然性。

在一些影视作品中,古生物学者经常被塑造成对着显微镜研究化石的形象,其实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在野外作业,铁锹、镐头、地质锤、小刷子是必备的工具,此外还需要有用来固着化石风化表面的“稀胶”——一种丙酮和装饰清漆的混合物。因为岩层基本是水平走向的,要挖掘埋藏在其间的化石需要把覆盖在化石层上的那些层铲掉,这是个体力活,先用锹扬走表面浮土,再下镐刨,到了紧贴化石层的地方,需要用地质锤或锥子小心的一点一点砸,化石露出来后再用小刷子刷。

化石层暴露出来后,研究人员并不急于将化石与周围的围岩分离,它们有保护化石的作用,可以避免此后运输过程中造成的损害。如果一些化石已经与围岩分开,还要用石膏加以固定。对于体积较大的化石很可能采取套箱的方式,用木板围住骨骼已经编好号码的自然分隔的各部分,以浸湿的卫生纸覆于化石层表面,再打上石膏,使化石层与外面的套箱合为一体。经过这样处理后,就可以从化石层底部将其铲掉,从而把化石取出了。

取好的化石在考察结束后被装箱运回研究机构,交给负责修复化石的技工,逐块化石精心清理,碎裂的部分用胶粘合,再以固化剂加固。所有化石都整理完毕后,根据原始的埋藏情况和以前的研究结果,补足缺失的骨骼,再细心组装起来。一只普通的摆在博物馆中的化石组装标本,从挖掘到组装完毕,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借此普通人才得以悠然神往那亿万年前,自己所未历的时光。

而作为研究用的化石,自然要被摆在古生物学者的案头,有的化石实在太小了,只有通过显微镜才能看得清,对于汪筱林来讲,通过研究揭示出化石背后的奥秘正是他最为激动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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