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内蒙古阿拉善右旗阿拉腾敖包镇境内的乌珠尔乌素古人类狩猎场遗址
(化石网报道)据阿拉善日报(曾令飞):石块垒成的状如城墙一般的围障,隐蔽在隘口处的一个个掩体,布置的如死胡同一般的陷阱……在阿拉善高原的许多地方,特别是有水源地的山间,大都分布着这样大大小小的古人类狩猎场。其中,尤以阿右旗阿拉腾敖包镇境内的乌珠尔乌素山古人类狩猎场保存最为完整、壮观。这些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在向我们展示远古时期人类智慧的同时,也为研究古代气候、生态、古人类文明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实物遗址。同时,也给人们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失落在山野的古人类狩猎场
乌珠尔乌素山古代狩猎场距离阿拉腾敖包镇约60公里。日前,记者随阿拉善交通投资公司董事长林军对这里进行了探访。
乌珠尔乌素蒙古语意为山尖尖上的水。该山山体由红褐色的花岗岩构成,方圆约一二十公里,山势虽不高大、巍峨,却有着一种粗犷、沧桑的壮美。裸露的花岗岩山体历尽千万年的风雨侵蚀、山洪冲刷、寒暑交替,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它塑造成一处绝妙景观。山中沟壑纵横,千姿百态的怪石令人目不暇接,山体北面与巴丹吉林沙漠交汇,流沙在沟内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沙漠堰塞湖——岗根淖尔,现在已经被开发成大漠天池景区。古人类狩猎场就分布在沙漠堰塞湖南面的山脊和沟壑中。
乌珠尔乌素山古人类狩猎场遗址由围障、掩体、穴居洞组成。围障是用来阻挡动物逃跑的墙体,大都沿山脊呈蛇形走向修建,若断若续,多达三道之多。目前残存的长度约有五六百米,虽然历经了上万年的风雨侵蚀,有的地方已经坍塌,但依旧十分壮观,离得很远就能看见清晰的轮廓。围障都是就地取材,采用山上大小不等的花岗岩垒成,石块间没有粘合物,现在残存的高度在二十厘米到一米之间。
掩体是古人修建在山脊的制高点与隘口处用来藏身和观察动物活动的建筑,大小不一,大的有五六平方米,小的只有二三平方米。
在南面向阳背风的山体下方,还散布着约二三十处古人类穴居洞。与围障一样,穴居洞也是由花岗岩垒成,墙体残存高度约二十厘米到一米,每个穴居洞大小不一,有单个的,也有两三个连在一起的,大都呈不规则的圆形。在墙体旁,还能看到一个用来出入的门,十分简陋。当时,墙体上面也许还会用树枝搭成一个屋顶,用来遮风挡雨。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古人类的生产力水平和生活状况。
阿拉善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
这样的围障和穴居洞,记者在阿左旗巴彦诺日公苏木的神石沟和阿右旗的曼德拉山都见到过,只是那里残存的遗址规模很小、数量也不多。
林军对阿拉善历史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他曾考察过阿拉善许多地方的历史文化遗存,并得出许多研究成果。据他介绍,在阿拉善的许多山上都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古人类狩猎场遗址,可惜在漫长的岁月中由于自然侵蚀,特别是近代人为活动的加剧,大部分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有的甚至毁坏殆尽。
林军说,乌珠尔乌素山古代狩猎场遗址之所以保存较为完整,一是这里有充足的水源和良好地理地形条件,特别适合古人类修建规模较大的狩猎场;二是这里远离城镇,人烟稀少,因而避免了人为破坏。
探访中,我们还在古人类狩猎场附近发现一处古人类生活的场地,上面散落着数量众多的石器、陶器残片。石器有硅石、玄武岩、花岗岩制成的抛掷石,大小如人的拳头,形状规则,人工打制的痕迹十分明显。另外,还有各种玛瑙打制成的细小物件。陶片有灰陶、红陶、黑釉瓷片等,灰陶片上大都有绳纹的印记,我们还发现了一个有两个孔的陶片。
从这处遗址来看,在乌珠尔乌素山古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较高的程度,而且古人类在这里的生活时间跨越了新旧石器等较长时期,也许长达数千、数万年。当然,这处古人类狩猎场遗址究竟修建于什么年代、距今已有多少年,还有待专家的进一步考证。
远古时期的一次狩猎
阿拉善虽然地处干旱地区,到处是广袤的沙漠、戈壁,植被稀疏、干旱少雨。但从众多发现的古人类岩画中,可以窥出这样的信息:远古时期,阿拉善的气候要比现在温暖湿润,生态环境及降雨量也要比现在好的多,原野上灌木丛生、牧草繁茂,山间河谷地带生长着一些高大的榆树,广阔的草原上到处是成群的马鹿、岩羊、野牛、骆驼等动物,还有狼、豹子等猛兽。
众多的野生动物在这里栖息繁衍,吸引了许多原始古人类部落来这里生活。他们以狩猎、畜牧为生,并学会了制造一些石器、陶器等简单的工具和生活用品。
野生动物天生警觉,奔跑速度快,在没有猎枪、弓箭等武器的远古时代,古人类想在原野上捕获野生动物绝非易事。但他们发现阿拉善高原上没有河流,动物只能到水源条件相对较好的山间溪流和湖泊处饮水,这里也成了动物最容易集聚的地方。于是,聪明的古人类就把狩猎场选择在这里,并修建了一些围障、掩体和陷阱,以便伏击、捕猎,提高猎物的捕获率。
可以想象这样的情景:远古时期的某个清晨,一群马鹿、岩羊、野牛等动物来到山间的一处水塘边悠闲地喝水,四周芳草萋萋、景色优美,清澈见底的水塘倒映着怪石嶙峋的山体,显得格外静谧、安宁。但在一片看似祥和的背后,一场危险正在向它们袭来。
几个早已埋伏在水塘掩体后面的古人类,悄无声息地绕到动物们的后面,突然手舞棍棒、石块,向动物们大声喊叫。动物们惊慌失措,四散而逃,但它们很快发现,退路已被古人堵住了。惊慌的动物们只好夺路向山间沟壑和山顶上跑去,哪知此时,古人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每个隘口、山脊上都用石头垒上了围障和掩体,看到奔跑过来的动物,埋伏在掩体中的古人一跃而出,手拿石块抛向动物们,驱赶着它们。
惊恐万状的动物们只得调转方向,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四散而逃,但此时,包围圈一点点地收缩。几次碰壁后,动物们很快发现,逃跑的线路都被堵住了,只有一个隘口没有古人把守,于是,它们蜂拥而入。这个没人把守的隘口,正是古人设下的真正的陷阱,聚集到一起的动物们跑进去才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再往回跑,退路已被古人堵死。这时,古人们从几处掩体中一跃而出,向动物们抛掷石块、标枪,一场围歼战打响了。
最终,古人们大获全胜,除了个别大型强壮的动物逃脱之外,大部分猎物被猎杀、俘获。古人们兴高采烈地带着战利品回到穴居洞,分享胜利果实。
原始社会时期的围猎是一项部落的集体行动,成功与否事关部落的兴亡。捕猎时古人往往倾巢出动,充分发挥集体团结协作的精神,而且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即使妇孺老幼也发挥了作用。跑的快、行动敏捷的成年人、年轻人负责驱赶动物,妇孺老幼则埋伏在掩体中阻挡吼吓动物,身强力壮者负责围猎、捕杀。为了生存与繁衍,一幕幕这样的捕猎行动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乌珠尔乌素山古人类狩猎场遗址规模宏大,保存相对完整,在设置上,古人类巧妙地利用了地形地貌特点,合理布置围猎陷阱,这既是他们长期狩猎生活中经验的总结,也充分展示了他们的聪明智慧,更为我们研究古人类狩猎生活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实物遗址。